「清啊,這個給你。」臨別時,大伯塞給我一個鼓鼓的編織袋,「自家做的臘肉和風乾雞,你以前愛吃的。這臘肉啊,特意給你多熏了會兒,就怕你在外面吃不上這麼正宗的。」
我再也忍不住,跪下來給老人磕了個頭:「大伯,以後每年清明,我都回來。」
老人扶起我,粗糙的手掌輕輕擦去我臉上的淚水:「傻孩子,不管你走多遠,咱們都是一家人。這家裡的大門,永遠給你留著。」
回河北的火車上,我望著窗外飛逝的田野,懷裡緊抱著那袋臘肉,松木的香氣隱隱傳來。手機里,家族微信群不斷彈出消息:
「清妹子,路上小心」
「姑姑,暑假來我家玩」
我默默在群里發了幾個紅包,還給堂哥轉去一筆錢,讓他代我轉交給大伯,那是我的一片心,也是我的一份歉疚。
點開相冊,翻出早上在墳前拍的照片——整潔的墳頭,擺成品字的餃子,還有旁邊那束我後來添上的野花。
我把照片發到朋友圈,配文只有簡單一句:「回家了。」
火車穿過隧 道,黑暗中的車窗映出我含淚的微笑。我終於明白,無論走得多遠,那片山坡上的兩座墳塋,那個炊煙裊裊的村莊,就像那墳前不會缺席的祭品,永遠有人在等我回來。這份親情,從未因時間和距離而消散,它一直都在,在歲月里靜靜流淌,溫暖著我的餘生 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