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姑看我凍得縮手縮腳，臨走她撩起我的褲子，幾天後送來一包東西

天氣冷起來了，我花了幾千塊錢給姑姑買了一台電烤桌送過去，姑姑的鄰居們都羨慕姑姑，說姑姑命好，娘家侄女跟自己親女兒一樣孝順她。

我聽了後，笑著跟鄰居們講述了三十年前姑姑對我們的那段往事：

1984年，我出生在一個偏遠的小山村，我是父母的第一個孩子，那年代正好實行計劃生育，我的到來沒有讓我父母有太大的歡喜。

我爸有兄弟姐妹四個，他是家裡最小的孩子。姑姑是我們奶奶唯一的女兒，平日裡給奶奶買東西也是姑姑買的多。

大伯和二伯家裡都是兩個兒子，奶奶說她對大伯二伯放心了，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爸。因為她沒看到我爸生個兒子。

我媽沒出月子的時候奶奶就自告奮勇說要帶我，她嘴上說她帶我讓我爸媽放一百個心，其實奶奶的心思都寫在臉上，她就是想讓我爸媽早點生二胎。

我媽說她嫁過來的時候，我奶奶家窮得揭不開鍋，家裡除了三間茅草屋就沒有別的值錢的東西。

爺爺在我爸還沒娶我媽的時候就過世了，所以我爸結婚只能靠他自己。

大伯和二伯比我爸年紀大，他們結婚早，他們結婚的時候爺爺還在，他們多少能得到爺爺的幫襯。自從爺爺走後，他們也就跟奶奶分家分灶單獨生活了。

我家的窗戶都是用透明的塑料薄膜封了一層又一層，就為了冬天吹北風的時候窗戶不透風。

我媽說冬天北風呼嘯的時候，哪怕窗戶糊得再嚴實，家裡依舊冷颼颼的，因為牆縫裡總有冷風吹進來。

我爸成家後，我奶奶就一直和我們生活在一起。

我爸雖然有一門建築手藝，但他說那時候村裡跟他年齡差不多的都是學這個手藝，雖然有手藝，奈何活不多。僧多肉少，他也苦於有技能卻賺不到錢。

種田種地就成了我們家唯一能指望的經濟來源。

媽媽說不知道什麼原因，雖然田種了，用糧交了稅，留下一家人一年的口糧，剩下的也賣不了幾個錢。

日子過得最苦的時候，我媽連油都捨不得吃。

直到現在我媽依舊會回憶曾經那段一斤油度過一個月的日子。

媽媽說買肥肉耗錢，她每次做菜都只是用筷子在油裡面挑一點，快速圍著鍋底打個圈，這碗菜的油就夠了。

因為沒啥油水，所以餓得快，唯一的辦法就是多吃飯，我媽說那樣頂飽。

我三歲的時候，我媽又偷偷生了我弟弟，至此我奶奶也就再也沒有跟鄰居們到處唱我爸沒後的話了。

姑姑那時候條件比我們家好，因為奶奶住在我家，所以她買的東西都往我們家送，但奶奶更喜歡大伯二伯，因為他們家都是兩個兒子。

所以每次姑姑送過來的東西，奶奶都會收到她的房裡，等姑姑一走，奶奶就提著東西分給大伯和二伯了。

鄰居們笑她，她還跟大家說是我媽不喜歡吃那些東西，我媽啞巴吃黃連，有苦說不出。

小時候，我們姐弟倆很少穿新衣服，都是撿別人不要了的衣服，我媽拿回來後一針一線改一下就成了我們的新衣服。

我記得我八歲那年的小年，外面下著鵝毛大雪，雪都快到我們小腿肚了，姑姑提著兩斤肉，一條魚，還買了些白糖和雞蛋來給奶奶過節。

姑姑大概知道了以前她買的東西我們都沒份兒，所以那天她一進屋後，也不等我奶奶把東西收起來，她就提著肉去了廚房，她說要親自下廚給我們做頓飯。

姑姑還不忘招呼我媽：「弟妹，你來生火。」

我媽看了愣在那半天沒動靜，「愣在那幹啥，幫忙生火呀！我媽都好多年沒嘗過我的手藝了，每次回娘家都是你給大傢伙兒做，今天我給你們露一手。」姑姑麻利地洗鍋子，又切起了肉。

奶奶站在一邊看姑姑切了一塊又一塊，她在邊上干著急：「夠了夠了，吃不了那麼多！」

姑姑聽了偏不停下來，她又切了一些，最後剩下一點點，她對我媽說：「弟妹，還給你剩了一點我琢磨著能吃一餐！」

我媽被煙燻得眼都睜不開，她笑著點點頭，奶奶臉色卻不那麼好看。

那一餐飯，是我長那麼大以來吃得最好吃的一次，也是我們家最有油水的一次。

媽媽只是笑著給我們夾菜，她自己卻沒捨得吃，姑姑看了往她碗里夾了兩塊大肉，並叮囑我媽：「弟妹，不要總顧著孩子，你也多吃點。你吃了才有身體照顧孩子。」

奶奶看了臉瞬間耷拉下來：「大人不用吃那麼多！」

姑姑聽了，直接懟了奶奶：「媽，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。大人就不是人了？憑啥大人不能多吃？按理說大人應該多吃！因為她幹活多，不吃好哪來的力氣幹活？家裡還有一半的活指望我弟妹呢！」姑姑說完又給我媽夾了兩塊肉！

飯後，媽媽收拾碗筷的時候，她小心地把盛肉的碗留著，她說肉湯里的油給下一餐做菜用！

姑姑準備回家的時候，我們都出去送姑姑，她回頭看到我腳上穿著一雙單解放鞋，又看到我縮成一團，姑姑走過來拿著我的手：「這丫頭，手冰冷的，是不是很冷？」

她彎下腰撩起我的褲子一看，我就穿了兩條單褲子。

姑姑默默站直身體，眼圈都紅了。她把我摟懷裡，輕輕問我：「孩子，冷吧？」

我低著頭沒說話，媽媽看到了也有些不好意思，奶奶卻說：「小孩子身體火氣大，不會冷！」

姑姑沒理會我奶奶的話，踩著厚厚的雪離開了。

姑姑走後奶奶不僅給我臉色，還對我媽罵罵咧咧了，我媽依舊沒有理睬我奶奶，因為但凡我媽多說一句話，我奶奶保準會一把鼻涕一把淚到外面到處跟人哭訴，說我媽罵了她。

幾天後，除夕的那天上午，姑姑扛著一袋子東西來了我家。

姑姑放下東西後，裡面是幾件背心棉褲子，姑姑把我和弟弟拉到她跟前，笑著對我們說：「過來，試試看！」

褲子做得有些長，姑姑說我們正長個子，特意做長了一個碼，看著嶄新的褲子，摸著軟乎乎的，我和弟弟歡呼雀躍起來。

姑姑對我媽說：「這麼冷的天，別冷著孩子了。有啥困難可以跟我開口。那天看孩子穿得那麼單薄，我心裡難受得很。我回去後找裁縫連夜趕了這兩身出來了。」

自那以後，每年姑姑都會給我們做一身衣服送過來，她叮囑我媽：「嫂子他們條件好，別跟她們去說。咱媽偏心她們，所以我補給你。」

後來，建築業慢慢好起來了，父親的活也越來越多，家裡的經濟也好起來了，母親告訴姑姑讓她不要再給我們破費。姑姑依舊給我們買吃的東西送過來。

我出嫁的時候，姑姑給了一個大大的紅包給我，她說：「我就你這一個侄女，姑姑希望你一定要幸福。」

成家後的我，逢年過節我都要去給姑姑送節，看到好看的衣服，我也會給姑姑買了給她送過去。

姑姑的鄰居們每次看到我大包小包給姑姑送東西，都特別羨慕姑姑。

姑姑總跟她的鄰居們說我這個侄女比女兒沒得差，可我想說的是相比姑姑給我們的雪中送炭的溫暖，我做的遠遠不夠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