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生弟弟我和妹妹送外婆家，鄰居說外孫帶不親，我們用行動證明

我出生於1990年，我還有兩個妹妹，一個弟弟。不過三妹一生下來就被父母送走了，我也沒見過她。現在我們家就我們姐弟三個。

自我懂事起，我就是在外公外婆家和他們一起生活，那時候我和父母一年的見面次數用手指頭可以都數過來。

小小的我甚至懷疑過，我到底是不是父母不要的孩子。因為每次看到同齡的小孩都有父母陪伴的時候，陪在我身邊的只有外公外婆。

對那些有父母陪伴的小孩，我特別的羨慕，我也曾跟外婆說過：「外婆，我想爸爸媽媽…」

每當外婆聽到我說這話的時候，她都會溫柔地把我摟在懷裡，摸著我的頭，寵溺地告訴我：「爸爸媽媽現在有事，太忙了，等他們忙完了再來看你。」

外公外婆對我特別好，外婆對我也特別溫柔，在我的印象里她從沒對我發過火，她把所有的愛都給了我。

那會兒外婆家裡條件不是特別好，但外婆會把雞蛋攢下來，每天給我一個雞蛋吃。

外婆說：「雞蛋不要錢，咱們其他的好東西吃不起，雞蛋隨便曉慧吃。」

外婆的廚藝特別好，即便我天天都吃雞蛋，外婆怕我吃膩了，會換著花樣做給我吃。蒸的，煮的，煎的…

無論外婆去哪裡，她都會把我帶在身邊。

外婆去地里種菜的時候，我就坐在一邊看外婆忙碌，外婆會一邊挖土，一邊跟我笑著跟我聊天。

因為外婆要照看我，所以外公承包了田裡的重活兒。

沒事的時候，外婆也會帶著我出鄰居們家裡串門。

村裡的很多人都故意笑我：「這個女娃，你爸媽不要你了，把你丟在這裡，你爸媽回去生弟弟去了！」

那時候我小，不懂這句話的意思。外婆聽了就會跟別人說：「你們心也太壞了，跟她這麼小的孩子說這些幹什麼？這不是故意往孩子的傷口上撒鹽麼？」

我五歲的時候，母親抱著一個嬰兒來到外婆家，那次她眼圈泛紅，我跟在外婆後面，聽到外婆安慰母親：「不哭，生個女孩也好。」

可母親說她不甘心，一定要再生個孩子，直到生兒子為止。

外婆聽了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：「你放心，孩子放我這，我一定給你帶好。」

母親把那個嬰兒抱給外婆後，哭著離開了，她甚至都沒認真地看看我。我跟在外婆的身後，大氣也不敢出。

外婆抱著懷裡的孩子，走到大門邊，看著母親遠去的背影。

我抬頭看到外婆眼裡也閃著淚花。那時候我不明白外婆為何會流眼淚，直到我長大後才明白。

外婆家裡突然多了個小孩，村裡立馬炸開了鍋，有些長舌婦敲敲在背後議論：「這是她家那大閨女生的老二，聽說又是個女孩。估計也是躲著生的，怕計劃生育查，要不然怎麼孩子這麼小就送過來了？」

外婆沒有被外人的閒言碎語干擾到，她每天細心地帶著我和妹妹。

很多時候，外婆都會讓我看看妹妹，並且告訴我：「你現在是姐姐了，這是妹妹。」

母親自從那次從外婆家離開後，她就沒來過外婆家，等她再次來外婆家的時候，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，母親的肚子又變得圓鼓鼓的，村裡人說：「她家大閨女那腰看著硬邦邦的，肚子都已經顯懷了。她這老二也才七八個月，這麼快又懷上了？」

是的，我母親又懷上了，她這次回外婆家，外婆仔細問了母親的情況：「怎麼樣？有啥不一樣沒？」

母親笑著跟外婆說：「跟前兩個不一樣！」

外婆聽了，特別高興。

母親在外婆家住了個把月，那是我長那麼大，第一次和母親相處那麼久的時間。

外婆不讓母親碰我和妹妹，她說孕婦碰了小孩，怕孩子吵。

母親笑著回外婆：「我自己的親閨女，哪裡有什麼不能碰的？」

外婆還是讓母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。

那天外婆從外面匆匆回來，她跟母親說：「趕快，也不知道那個殺千刀的告密，說你在娘家躲著，這會估計你那邊有人過來了。」

母親聽了沒有任何遲疑，直接從後門溜走了。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。

不久後，外婆家來了許多人，他們問外婆：「你大閨女呢？」

外婆說她不知道，來人氣勢洶洶，但外婆很淡定，始終說她不知道。

外婆這一舉動，把那些人給氣走了，不過母親從那以後很長一段時間也沒再回外婆家。

冬天的夜裡很冷，外婆怕我上床被窩裡太冷，她用一個玻璃瓶裝滿了開水，塞好瓶塞放被窩裡。

每次我爬進被窩，被窩裡都暖烘烘的。

又是大半年，快到春節的時候，父親提著肉，魚還買了一瓶二鍋頭些別的來給外公外婆送節。

外婆拉住父親輕聲問：「慶娥（母親名字）咋樣了？」

父親聽了，深深嘆了一口氣：「在家休養著呢！」

「那孩子呢？」外公問父親。

父親聽了，遲疑了片刻，最後還是說了實話：「孩子是個閨女，我們一致決定，送人了。」

外公聽了，吧嗒吧嗒深吸了兩口煙，他猛烈咳嗽了起來，好一陣後才對父親說：「好好把她身體養好了。倆閨女也挺好的。」

父親聽了沒說話，他只是默默地低著頭，撫摸著抱著他大腿的我。

父親走後，外婆和外公兩人很久都沒說話，從外面回來的舅舅打破了這片寧靜。

開春後，家家戶戶忙著田裡的活兒了，外公每天扛著鋤頭去地里，外婆帶著我和妹妹忙著家裡的事。

村裡很多人都聚在一起曬太陽，奶奶拉著我，背著妹妹也去湊熱鬧了。

他們笑外婆：「帶外孫女沒啥用。現在你掏心掏肺的對她，帶她，以後她長大了還是覺得自己奶奶好。都說外甥狗吃了走。你啊，真是閒著沒事幹，領了這麼個差事。這孩子在這都六年了，上小學了吧？」

外婆笑著反駁他們：「我又不求她們以後回報我啥，再說誰就那麼肯定她倆以後會對我們不好呢？這倆孩子是我帶的，我知道她們怎麼樣！」

那兩年父母就像人間蒸發，既沒來看我們，更沒來看外婆他們。

直到那天父親突然來了，他咧著嘴拿著一個大盤炮從外面一直放到外婆家的堂屋裡。

有鄰居看到了，站在一邊笑著說：「看來這次他家閨女生中了。你看這鞭炮都放進屋了。就是娶進門的意思。」那年我八歲，妹妹兩歲半歲。

我念完小學後，父母把我和妹妹都接回了家。

臨走前外婆哭成淚人，她抱著我和妹妹不撒手，臨走奶奶對我說：「回去了聽爸爸媽媽的話，別怨恨你媽媽，她也是迫不得已。」

初中的寒暑假我依舊喜歡來外婆家，每次看到我們來，外婆格外高興。

因為家裡三個孩子，我又是老大，初中畢業後我就輟學了。跟著村裡的人南下廣州打工。

自己賺錢後，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給外公外婆買東西，那會工資不高，一個月才一千一百，我會省著點給外公外婆買衣服買鞋子。

外婆總會高興地和她的鄰居們分享我給她和外公買的東西。